暗中窥视（二）
*本章主角蹇连，自捏人玩家，没有原型
我有很多年没有见到我的一个小朋友了……
我开始跟着师父学散打的时候八岁，原本以为算是年纪小的。结果被父母拉去拜访的时候，队里还有一个只有四岁的小蘑菇头。
小蘑菇头是师父家的独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师父身边，一张对于男孩子来讲过分漂亮的小脸微微有点害羞又抿着点笑，看人的时候一股子慧黠自矜的味道，好像天生就知道对面的人在想什么。
我先被父母提点和师父打招呼，然后师父点点头，算是同意我来练一段时间，小蘑菇头就冲我笑，眼睛亮亮的也不说话。
我和他差不多同时开始一起练习。当时的队里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只有几个，我们就轮流举着靶子陪他练习空踢，轮换的时候师父就下来给我们举靶子。其他更大点的学员虽然眼红我们，但是他们太高了，当时矮的过分的小蘑菇头踢不着他们的靶子。
我那个时候比现在话算是多一点，但是很不会交朋友，许多队员的名字都是后来慢慢混熟了才能记住的。但是小蘑菇头总是不一样。一来是师父总是喊他的名字一龙最多，二来是师父一喊他，他就一骨碌地跑过去，像是一颗小炮弹。要是师父喊他的时候他正坐着，或者刚摔倒，也会立刻像是龙翻身一样的爬起来，灵活地像是不和我们生活在一片大气压下面。偏生这个小朋友长得细骨伶仃，就算是小姑娘没准都要比他壮实一点，这样的小身板在我们这些比他大许多的人中间钻来钻去，况且我们进行的又是相当不文雅相当暴力的运动，总害我要伸长脖子地探头去看他。
不过他大概是不怕的。轮到他来踢我们几个师兄的靶子的时候，踢之前冲我们笑地眼睛弯成半月，待跃跃欲试地站到我们面前步子一扎上，就立刻凶地像条小狼一样。可惜我们毕竟还是大他很多，小朋友就算踢得再狠也是岿然不动。
后来有一次，一个师兄的靶子给踢飞出来了，直冲着这边飞过来。他那样的小萝卜丁给砸一下可了不得，我当即几个连串的前进步斜蹿出去，把人轻轻带倒，左手护在后脑，右手一长，盖帽似的猛地中间截下那个飞来的靶子。
师父事后口头批评了我丢下队友致其受到惊吓韧带拉伤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后面分组对练的时候一般都直接喊了我的名字，让我去陪小朋友练习。现在想来，师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还是满意的。
所以我和小朋友就顺理成章地熟络起来。我们开始练腿功的时候他压腿也会开始主动找我替他压韧带了。四岁和八岁在体型上真的是天差地别。我已经开始逐渐长得有壮实的趋势了，但他绝对是小小一只，我可以直接把他整个人提着很长时间都不累。
他这颗小蘑菇头逐渐长大，后来师父要去北京，给我推荐了他其他的朋友，我于是改换门庭，小朋友见着我都改口喊连哥了。
上初中以后唯一比较值得高兴的事情是他第一次去学游泳的时候喊我了。当时我已经换了老师他还愿意叫我来，我是很高兴的。
我们在暑假里见了面，他连泳圈都不背一个，叽拉着拖鞋，上身套一个简单的白T，下面穿着短裤，两条细长的小白腿晃晃荡荡地走路，在耀眼的太阳底下白得像是会发光一样。
我那个时候在读高二，散打没有荒废掉，但是也没有像其他师兄弟一样去上武校，去读了一所普通高中。他来到我边上，我们并肩走着走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有点迈不开步子。
想到了一些事情。照说初中的时候就知道某些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个时候全部涌上来，直到此时都还能清楚记得那时候猫挠一样躁动的心情——既想在后面注视着他，又顾虑他一个人走在前面会觉得不开心。
就算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后脖子痒。
这样一来，我又觉得所有我同他相处的时间都恍如昨日了。
一龙身上真的是有一种小动物一样与生俱来的勇毅，或者说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命运吧。
他大概从不去考量得失和结果，而是逐渐在某些时期，某一个瞬间就突然知道了什么是自己要做的，诸如此类，然后他就会去做。
唉！我也说不清楚……
我笨嘴笨舌真是一如既往，就算只是在对自己说话时也是如此。
明天可以见到他了，他现在很受欢迎啊，希望他一切都好。
废话篓子：我长时间没有更新，不是因为出坑或者爬墙（都没有！），而是最近一来要准备考试，二来总是写出很多废稿……等我把他们填得稍微能看一点再说吧……哦，还有因为我懒，只要不饿死就不割自己大腿肉😀宝贝最近的活动够我再瘫几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