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祭 (一)

*原始社会祭司居

*作为新坑第一章,3000字吐血放送无存货,画风诡异,更新不定期

*因为使用了代称的关系,如果觉得这篇不适合发在这里,请千万指出。


《泷祭》



很痛吗?

混混沌沌的意识里我听见有人问我。

旁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回答了:狩猎的时候被野猪咬伤了,现在伤口流黄水了。

那个很温柔的声音的主人语气略带严厉地责备:你们怎么能把病患放在那样的地方。

我稍微清醒一点以后大脑终于反应过来那另一个声音是我在狩猎队关系挺好的一个朋友,受伤以后经常来给我送吃的。

随后我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再次失去了意识。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没有在自己的木屋里。

因为很容易闻到新更换的稻草的味道。


嘛我的话是绝对不会有人帮忙做这种事情的……毕竟因为对部落里的姑娘没有兴趣所以错过了小姑娘的花季,在男子里面也不算是收获好到可以让她们哭着也要嫁给我的程度,所以成了大龄的单身汉。

这样既没有父母照顾,也没有可以操持家务的人,多少有点邋遢也是可以理解的。

身上的伤口还是很疼。

虽然对部落的男子而言伤口应被视为荣誉,但是至少也得是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这么说啊……这次可是差点被连骨头一起咬断了。


我听到了脚步声。

门被推开了,一阵细微的声响以后眼皮的红光变得更明亮了些,大概是主人把窗户的帘子卷起来了吧。

然后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然后屋主人开始做会发出连续不断咚咚咚的事情。

看来不是哪个好心的小姑娘收留了我嘛!估计是我伤势恶化以后终于被送到了巫医那里。

巫医捣药的声音还挺舒服的。

下次的篝火会的时候可以找个话少一点,安静一点的小姑娘。


巫医长吁了一口气,大概是终于捣好药了。

一阵衣服摩擦细细簌簌的声音以后,我左边的脸颊被人轻轻抚摸了一下。

温柔的男声响起来:“你醒了。”


我从没有听过哪个人是这样的声音。

像是一颗树一样的声音,或者像是风。

老人的声音是飘摇的烛火,即使是无比渴望继续活下去,肉身也已不堪的沉重残破之声。壮年人的声音像是雄壮的山,因为总是要奔跑和呼喊同伴,或是驱逐入侵的野兽。少年人的声音又太跳跃,也并不相像。

而我所听到的声音,是这样被掩盖在重重复杂的现象之后的声音。

树木因为不像是野兽一样会奔跑跳跃,却也像它们一样生长,繁育,死亡,而不能视同石头一样的纯粹的物。

风虽然不是生灵,却会带来水和猎物的气味。声音也可以区分为穿过树叶的朗笑和穿过细狭的幽咽。

他的声音即是这样模糊了跃动和静止,生物与死物的界限。

我胡乱的思想到,如果今年不能活着围坐在篝火边上,勾搭个年轻的小姑娘的话,能请求被这声音的主人唱着安抚亡魂的歌送去黄泉国也不是很遗憾。


“我在给你换药,你不要动。”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我肚子上的纱布。大概是怕我因为疼而胡乱攻击他吧。不过我现在可是热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任人摆布的状态。

随后一个什么冰凉尖锐的东西划开了我的皮肤。

我知道会有黄绿色的脓血流出来。

如果是新鲜健康的血还好,但是脓血希望他小心一点。

他手很稳,几乎没有碰到肉就放干净了。

我感觉到那些黏糊糊的东西从我的腰上流下来,然后在中途被棉布轻轻擦去了。

我轻轻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流到别人的新床上,不然让仔细照顾自己的巫医受此烦恼可真是罪过深重。


巫医又重复了一遍:“我要换药了。”然后动作迅速地把凉凉的草药啪地按上我的伤口。

我觉得他有点可爱。

因为我猜他现在肯定在随时警惕着要逃跑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可是要展现猎手的品格的时候。

所以虽然粗糙的草药梗在伤口上乱戳还有汁液的刺激确实有一点痛,但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完全交给巫医摆弄吧。


他顺利帮我换完了药,在我边上微微坐了一会儿,对我说到:“烧的很厉害,不过比起就这样死掉,睁开眼睛还是会更容易一点的。请稍微更努力一点。”

说完就站起来离开了。

我听到他在外面对一个人说话,好像是请人保护他进山这样的话

有点丢脸,之后我又昏睡过去了。



我不知道现在是第几天了。 反正我在晚上的时候又醒过来了。

他坐在床的另一边。因为我的左手臂挨着一块温暖的布料。巫医似乎也知道我醒了,轻轻摸了我的脸颊。

“既然你醒了,就试试睁眼看吧。”

看来他确实知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叫我睁眼。但是我真的办不到。

控制不了自己身体,连睁眼都办不到。

巫医叹了口气:“也不怪你。毕竟你现在发热得很厉害。希望你不要热傻掉。”

他才是真傻,我觉得我是不会热傻掉的,只会死于感染。

他把我额头的什么东西拿掉了。

一阵水声以后又放了一块湿湿凉凉的布上来。

然后把我头背垫高了点,直接掰开我的下巴,开始给我喂奇怪的恶心糊糊。

哼,这个人做饭可真难吃。我烤肉比他好多了!



又过了几天。

其实我没有觉得很难熬,因为几乎快要习惯疼痛了。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可能照顾我的人比我还要累一点。

我这天醒来的时候,巫医仍是入往常一样坐在我身边。

喂完内服的药和食物以后,他说到:“草药快用完了,明天我要再出去采一点。所以可能不能及时回来了,明天我的弟子会来照顾你,不用担心。”

我很想对他说话,至少请他小心。

他突然用鼻子笑了一下。

“你可以动手指了,再努力一点睁开眼睛看看吧,至少让我放心点。”

原来我的手指动了吗。


第二天他果然没有回来。

第三天也没有,直到第四天晚上。

我那个朋友来告诉我说,药终于带回来了,但是巫医大人受伤了。

被一头发狂的野猪的獠牙捅伤了。上天垂幸,那只野猪没有继续攻击他们,只是掉头跑掉了。

但是带回来的药不是很多。

族长因为巫医受伤很生气,禁止巫医再来医治我。巫医虽然再三保证够两个人的量,但是族长还是不同意,最后闹的现在巫医大人被软禁起来了。


我从床上滚了下,摔在了地上。狩山慌忙走到我身边蹲下。

火烧一样的喉咙居然可以说话了。

虽然很多音发不出来,但是多少算可以被理解了。

“请让我去看看他。”

狩山没有动。我理解他的意思。巫医的性命比我要珍贵的多,在他也有危险的可能性的情况下,如果我是要去请求巫医优先治疗我的话,族长不会同意,他也不会帮助我的。

我再次请求到。

我们是很多年的默契的朋友,他知道我不会让他为难的,最后还是同意了,背起我向着族长的屋子走去。


族长的屋子在部族的最中心,很快就到了。

屋子外面夜晚的凉风稍稍降低了我的温度。我腹部的伤口被身体压住,又开始疼得更厉害一些了。不过我现在脑子热得厉害,对痛觉都迟钝了。

我听见狩山请求见巫医,被族长的守卫拦了下来。

族长发话让他们赶走我们。

然后双方就冲突起来了。其实主要是我在挨打,还好守卫没有佩刀,我身上只是挨了几个狩山没有拦下来的闷棍。

狩山冲着族长大喊:“狩行不会请求巫医大人只拯救自己的性命的!”

他的声音像是沉沉的山落下来,胸膛的震动传到我的脸上。

守卫有点迟疑,动作就慢下来,狩山趁机把我甩下来,挡住其他守卫的追击,朝我吼道:“一直往前就是关着巫的屋子!”

我混沌的脑子想不了那么多,就完全遵照这一指示本能地使劲往前爬。屋里的人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骚乱,开始砰砰敲门。


无力的肌肉因为被强制要求动起来,原本就被高热控制的身体产生了更多的热,就算只是支撑着都像是铁像要被熔炼的热。

我的嘴“哈!”“哈!”地呼气,肺还是抽痛地像是要窒息一样。


但是无论如何,要让他看见,我可以让他放心,我不会死。

我没有征兆地落下眼泪来。

高温的面颊很快蒸干了两道水迹。

我试着推了一下门,没推动。


要找门锁。

找不到门锁的话,就算是到这里也是白费力气。

所以快睁眼啊!我对自己说到。

到了必要的时候,这一点点力气可以不必再节省了。


我匍匐在地上,撑着门板站起来,虽然努力睁开了眼睛,但是那种血上不到脑子的感觉让视线花了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地从黑暗中聚焦起来。


“我没事。马上就可以让你看到了。”我没有力气说话,但是还是费力做了这样微弱的口型,实际上可能完全只是意义不明的丝丝气音吧。

我伸手推开了卡住的门锁,就要因为脱力向房间内侧倒去。


“白痴,你要是撞到巫就自己以死谢罪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但并没有阻止我的族长缓住了门向内侧打开的速度,好让里面的人能够避开。

我沿着前方无力地跪坐下来,中间被一只手扶助了。

我终于看见了一直以来照顾我的巫医的样子。


那是一张宛如被刻意地塑造出来就是为了让地上的众生膜拜的,仿佛神迹一样的温柔面容。

像是心音被肉身的存在无限扩大开来了。

仅仅以悲悯的神情就可以让我灵魂都要为之呼应震动的人。

所以我有努力回应您的期望。


“您可以放心了。”

“我不会死。”

我带着仿佛被火焰焚烧一样的高热,睁大了双目站在巫医的面前,竟然还能微笑着说这样的话。

是为了使其欢欣动容。





⛩橘与龙之国⛩

名字这种东西,尤其是宝贝的真名我会很在意为尊者讳这种事……没错我就是那种至今仍然认为名字有近乎咒言的力量而很少直接称呼,难以忍受同一切不太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的人……所以所有有危险的事情会让“泷”来干。(其他系列也会是。反正只要知道那个唯一的一看就好看到让人失语的人类拥有怎样的肉体和灵魂就对了)

然后……日常叨逼叨:我是真的喜欢这种让人毫无兴致的东西,看不到可以呼应人的情感,仅仅反射了自己内心应然的东西,所以向被我浇了冷水的误食的朋友致歉。

然后这篇应该属于稍微长一丢丢的类型(对我自己而言,因为码字什么的真的不擅长orz每次敲键盘都有手指马上就要抽筋的错觉……)并作为目前主填的坑。

个人喜欢把故事每次都写到“差不多在这里停下来也不会觉得太突兀”的感觉,所以请多少原谅我这样动不动就跑路完全没有坑品的人(填坑真的很(;´༎ຶД༎ຶ`)……)

日常词穷(因为一开口就忍不住杠/怼(或者无意识中造成了类似的效果) 所以尽量克制发言欲望不回复qwq)所以在此统一向所有给过我💗👍的朋友致谢,万分感谢自己近乎冷场的发言能被喜欢




然后排个雷。狩行不是官配,这篇也不是耽美……只是全员(能够大致理解其存在的人)都或多或少各种各样地单箭头但是基本不会有回应。(因为他只是纵容了这样的妄想而已,温柔地允许蚂蚁在打扫干净的庭院爬过的感觉?作为神性的体现?)

!会有妻子(女性)。!(或者说这样高度融合的对于秩序的尊重和个人愿望的追求带来的既年幼又古老的矛盾感正是我最最最喜欢的地方,我写不出来的话是我的错QwQ)

接受不了的朋友请止步于此哈。(十分慎重的提醒)



评论 ( 4 )
热度 ( 38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三路 | Powered by LOFTER